木与槐与鬼(酒茨)

自己捏造了一下对于yys里茨木那木角木甲的脑洞,考据党慎入

背景是不是在霓虹还真不好说

以下正文

 

 

酒吞童子撞了梦魇。

梦中人影如树影,树影如鬼影,而鬼影如烛影,影影幢幢,忽明忽灭,张牙舞爪。有影举杯酒,有影碰觥筹,酒液洒落,舞娘翩跹。

眼前影时而聚拢时而打散,捏出一个个古怪嘴脸,却莫不是举杯劝酒腰间挎刀之形,望不见五官,那酒杯却是呈到眼前。他细看,杯盏间佳酿满盈,沿杯壁往下淌,酒液徐徐浸湿一片,燃起滔天大火,烧尽梦中万般颜色。

于是这梦中唯余黑与白。

怪笑人影是黑的,离身头颅亦是黑的,唯独那锐利刀芒与跌撞而来的人影是白的。

 

酒吞自梦中惊醒,脖颈间烧灼之疼。他咬牙啧声,冷汗浸入白发,惊魂初定。

“吾友……可又是梦魇?”

红发之鬼睁开眼,眼白漆黑,眸子金黄,泛着迷蒙水色,想来应是酒吞因梦魇惊醒,他因酒吞而惊醒。

酒吞倾身吻在他较为短小的一角,一并吻了他的额与发。

“无碍,且睡。”

“好。”他往酒吞处缩了缩身子,复又闭上了眼。酒吞见状,暗衬这小子左手抓着被褥那般紧,哪是有睡觉的准备。

“我无事。”见茨木仍是抓紧被褥,他只得再次躺下,长臂顺势圈在茨木腰上,让茨木能被他圈在怀中。“不过是无聊的过往。”

茨木闷声应了声,随后便没了动静。

 

屋外月色昏暗,渡鸦嘶哑,百鬼皆披夜色游荡在外。

梦魇扰人,酒吞今夜是不会再有睡意了,撑到月亮将下未下,他终是叹了一口气,对怀里人说:“既然均无睡意,起来陪我喝酒罢。”

茨木睁眼,毫无困意。

他望向近在咫尺的那道横亘在酒吞脖颈上的旧伤,低低应了声好,起身捡起一旁衣物,自己穿罢就帮着酒吞穿。酒吞挥挥手说不必,让他去找两盏酒杯。

“吾友,今夜月色凉澈,吾便翻出这火玉酒盏,待酒中映月,喝下肚去也不畏冷清。”他滔滔不绝:“何况挚友之神酒天下一绝,倒出时便是滚烫异常,唯有这火玉能保其爆烈。”

酒吞也是惯常他那麻利口才,只道:“少贫嘴,坐过来。”然后是掏出鬼葫芦盛满了一杯,先递给了茨木,然后是自己那份。那酒液确实如同茨木所说,倒出时便已感受到那烫人热度,偏酒液不见半分沸腾迹象,也没有蒸腾热气。

酒香惑人,茨木一饮而尽,任凭酒液烧灼他喉间,炙烤五脏六腑,那一刹那的劲儿过后却是通体的舒畅,齿间留香。

“好酒!不愧是挚友的神酒,是世间唯一配得上挚友之物。”

“自然。”酒吞颇为受用地抿了抿酒,他与茨木的豪饮不同,不同心境不同环境,他品酒的方式也跟着不同。若是刚与茨木酣畅一战后,混着双方鲜血的酒需一口牛饮,才品得那未尝褪尽的战意与杀意;若是樱满树梢,需小口轻抿,方能更好地让那时在身旁那妖共赏月色;但若是心生烦躁,那酒是托在手中不急于品尝,待何时想通或是等来那妖前来解忧,便能几口喝完,图个畅快。

茨木显然深谙酒吞习性,见他托着酒盏迟迟不动,便也猜到他心情仍是不佳。

“茨木童子。”

“吾友?”

“那天……”酒吞直直盯着手中酒杯,手微不可见的颤抖让酒面泛起一圈圈涟漪:“那夜……你顺利离开了……是吗?”

一片黑云轻纱一般,悄无声息遮掩残月,酒吞望向茨木,只见茨木也直勾勾望向自己,金色的眸子在黑夜中亮若皓月。

“……自然是的,吾友。”尔后他那俊朗的面容愈发狰狞起来,“那些卑鄙无耻的人类,居然敢……居然敢将吾友……!”

一只手覆上茨木侧脸,使得他晃了晃神,本要出口的话再没了机会。

“那就好。”酒吞抚摸他侧脸,摩挲侧脸那黑色纹路:“那就好……”

黑金纹路的鬼手覆上酒吞的手,寻常聒噪的鬼难得垂眸,安静如斯。只是那眼中翻滚暗潮,掩得完美。

 

本就是图个心安才借机触碰茨木,此时酒吞倒是突然想起茨木从前,双颊上长有木质,向上延展便生出了粗枝般的角,而不似现在这般单纯只是纹路。

他以前便问过茨木,这角这木甲是怎么回事。平时对鬼王的询问知无不答的茨木,当时却犹豫片刻,喝光了杯中酒才娓娓道来。

白发孩童,天生鬼子,一朝尝得血味,本性难移。

众人皆道他在湖中照得自己妖样,便当了一鬼。实则不然,离开床屋的孩童漂泊不定,所去之处皆是众人指背。这鬼子也不知怎的,命硬得很,吃生肉能活,吃草根能活,吃树皮亦能活,活得像鬼,但那时确实仍是人,最好的证据便是,他终究是撑不住,像路边野狗那样囫囵死去。

他最后漂泊去的地带,有一道异常壮观却因战火狼狈不堪的城门。那时战乱,野外死尸无数,有人便将那尸体收拾起来,统统扔在了那罗城门上。

但他一天生白头,众人都当做恶鬼不敢轻举妄动,就怕抬着抬着这恶鬼就要突然醒来吃了他们。他们倒是想任其在那化骨,又怕这恶鬼不过装装样子,就等着夜幕降临出来觅食。后来不知谁想主意,砍了周边的粗壮槐树,加上草绳圈出一个大木桶,将这个恶鬼塞了进去,封死了盖子,扔在了罗城门里。

想得倒好,就算这恶鬼醒来,也困在木桶里出不来,可惜这鬼子早就死了。

然而真正可怕的不是这鬼子,而是装鬼子的那木桶。这槐树的根本就扎着一处墓穴生长,后有裂口女等鬼怪惯常隐于这树后,战时又吸得人间众多怨气,早就开了智,不甘心成了区区魍魉,便想着寻一肉胎化作大妖。

罗城门众多尸首,怨气死气浓郁异常,十分适合化鬼。

那鬼子似鬼非鬼,似人非人,是那槐木最好的养料,。

不知多少年岁,这尸养木,木养尸,木质如跗骨之蛆长在了尸的身上,渐渐长成了一体,长出恶鬼的标志:额上双角。

听到此,当初酒吞便皱了皱眉,心情十分不佳。酒吞后来解释过,他不爽茨木这具身体曾经被哪来的魑魅魍魉当做过肥料。

茨木听罢不在意地摇头,说他天生鬼子,判官那无他名笺,他是注定要继续祸害这人间,然后他注定要遇上必须追随一生的酒吞童子的。

可怜那槐木白白做了别人嫁衣,温养了他的肉身还温养了他的鬼魂。

 

就有一天,他从木中将自己的身体撕了下来,牵经带骨。

 

他唯一撕不开的,就是这双颊的木甲以及头上的角,他尝试过掰着右边的角,企图将右侧的木质都像掰开壳一样掰开,他除了将角掰断外毫无进展。

 

“真蠢。”酒吞记得自己当初这么评价了一声。

“是啊。”他那时答道,毫无窘迫:“何许物也,几经岁月,根植身心,长在心头,想强硬拔除时,为时已晚。”

“死亡是何滋味,比喝到馊掉的酒还难受么。”

“看执念罢……浑噩活着,死便是平静,是那黑甜梦境;生时存执念,但凡求而不得,或正拥有着,死便是地狱,是逃不开的梦魇。”

自己当时跟着说了些什么,他不记得了。

过后,他便在刀光和自己坠落的视线中被梦魇攫住。

 

“那夜……你顺利离开了……是吗?”

他不止一次在夜间惊醒后问枕边人这个问题,问的次数多了,连酒吞自己都知道,他要的不是答案,而是要茨木应他。

他没问过茨木他是怎么让被砍断头颅的自己醒过来的,正如他没有去问自己的发色和茨木的发色,还有茨木的木甲木角怎么突然消失一样。

“自然。”

茨木亦无数次如此回答。

“这就好。”酒吞抚摸他侧脸的黑色纹路,扯过茨木黑金纹路的鬼手放在唇边啄吻片刻:“这就好……”

死亡,让他来经历便好,不需要茨木再来品味一番。

他将杯中酒三两口饮尽,抬手一抹嘴角残液,起身便是拉着茨木回房。

“吾友?”

“困了,回去睡罢。”

 

 

酒吞童子似是终于睡得安稳,他揽住怀中妖,让他埋在自己脖颈间,那最为脆弱的伤疤处。

茨木想用鬼手同样揽住酒吞,但他怕惊扰他得来不易的安眠,便是把鬼手攥于胸前,小心翼翼地将利爪收到自己的方向。

无言盯着那消不退的疤痕。

 

没有所谓的顺利逃脱。

 

他乃大江山鬼王酒吞童子麾下第一能将,茨木童子,注定只能与鬼王酒吞童子同生共死。

他眼睁睁看着酒吞的头颅被当做战利品被那些狡猾的人类带走,自己在熊熊烈火中呛着浓烟,重伤得无力动弹,恸哭一腔震怒与恨意,被嗅着妖气芬芳而来的魑魅魍魉分食殆尽。

判官依旧铁面无私,见他这大妖三番五次到来,误以为其想捣乱地府秩序,抬手就想落下墨字,是阎魔阻止了他。

阎魔明眸浩荡,道是卖酒吞一一同品酒的情谊,指点了茨木酒吞头颅的埋藏地。转身后,却又派了鬼使黑白来捉拿他,走足了形式。

他那混着妖木的肉胎早就被百鬼分食,重返人间后,硬生生以鬼魂之态一一追捕啃食了那日啖自己血肉的百鬼。待他重又修出人形,蓦然发现自己那一头银发变成了酒吞童子那般的红发,妖力暴涨的鬼手捏碎地上一具具被啃食过后的残骸。

这些杂鱼竟是……连挚友那逸散的妖力也敢夺取。

待他自一片死林中将贴满符咒的头颅挖出与躯干归位,他咬下自己身上的血肉一口口喂还给酒吞。他始终觉得,肥料也好,暂时储存酒吞妖力的容器也罢,这副躯壳的意义理应如此。

醒来的酒吞童子亏损了一部分力量,这不打紧,受了那样的伤没有直接灰飞烟灭便是幸运。他阻止了茨木喂来血肉的举动,茨木皱眉,片刻后舒张道:“是吾失虑,挚友理应更欢喜血肉酿成的神酒。”

“我为何要啖你之肉饮你之血。”酒吞尚且不知个中缘由,抬起鬼葫芦含了一口神酒,将自己咬得自己坑坑洼洼的茨木拉过,欺上唇喂给了他。

因酒吞如今尚未完全恢复,这神酒奇差无比,不知是茨木还是神酒的原因,一口全是血之腥臭。

如此足矣。

茨木想着,即使他在床笫时想要继续献上自身血肉的举动被拒。事后他们相拥,酒吞问他:

“那夜……你顺利离开了……是吗?”

他答:自然。

不过是被分食,去地狱走了一遭,哪比得上堂堂鬼王被人类算计的屈辱。

 

 

只是今晚又有了些许不同,兴许是茨木盯着疤痕的目光太过专注,酒吞没有睁开眼睛,说:“我本是不信大妖还会被梦魇迷住。”

“直到我在梦中见着那尚且沾着我的血的刀刃迎上你,我才知你说的死亡竟是如斯。”

他顿了顿,艰难吐字。

“患失。”

 

“挚友……你不必更不该为此所困。你是大江山之鬼王,统领百鬼,当征战四方,披伤犹荣。”

“而吾,这具身体自开始便是吾友支配之物。你一声令下,吾当作挚友之矛、挚友之盾,便是要剔下这身血肉,也在所不辞。”

酒吞不再言语,他知茨木每每说到这份上,自己再开口也掰不回话头。他只得愈加抱紧怀中的大妖,喟叹到:

“你那时无事便好……”

“若你能愈加爱惜自己……”

 

茨木并无回应。

 

吾友,若你能愈加心无旁骛……

 

 

“睡罢。”

“可还会梦魇?”

“那时应我一声,便无事了。”

“好。”

 

 

END

 

黑金:

写完之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些什么。

本意是自己脑洞茨木脸上的木甲是怎么来的,写着写着剧情大暴走……

大概是一直害怕着失去茨木的酒吞,一直向茨木确认他当时没有也被杀死。茨木骗了他,说自己顺利逃走了。

槐树招鬼是这边的说法,霓虹应该是没有的……不管了……反正yys也是这边的游戏用那边的背景_(:з)∠)_

据说产粮玄学,酒吞还差20多片,有没有相伴相随的小伙伴能帮忙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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