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酒茨)一

如题,就是一些寻常大小事而已,当作日常小甜饼来写,想到什么写什么 


(一)

百鬼们似乎从来没见过茨木童子休息的样子。

他似乎理应冲锋陷阵,理应浴血奋战,理应葵藿倾阳……甚至理应战死沙场,只为了他效忠的王。

 

“茨木童子大人,南边来了一群妖魔,沿途吞并了好些妖魔地盘,大有佛挡杀佛之意。按照他们行进的速度,不出三日就会进犯我等边境。”

茨木童子听着赤舌的报告,站在山顶处望向远方,只见南方的天边确实弥漫着浓郁的妖气。那妖气凝而不散,大白天的,那片地域居然还被白烟笼罩,昏暗得像落日后,可见这百鬼夜行实力确实不可小觑。

“可有打听到什么敌方大将的战力如何。”茨木童子问。

赤舌那几只眼睛胡乱转动了几下,结巴道:“小、小的们无能,连武士之灵都只能在外围探查敌情,再深入却是没办法了。”

茨木童子皱眉,凝望天边那团浓郁妖气,缓缓半跪下身,空荡荡的右手衣袖接触在地面,只听一声淡淡的:“地狱之手。”

远处一个隐蔽的角落,一只突然从地面大张的鬼手瞬间捏爆了那只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小妖,它甚至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已经被捏碎化为一缕妖气消散在空中。

“赤舌,你们大意了,对方的斥候都寻到吾等边境来了。”

赤舌浑身都在发抖,赶紧出声谢罪,就怕鬼将大人定个疏漏之罪,顺手也把自己给捏了。好在茨木童子跟他说了声下不为例,转身便准备回去鬼王府邸。

赤舌急忙跟在后面。

“吩咐下去,整装待发,三日后吾将率众应敌。”茨木童子冷笑一声:“区区乌合之众,也敢来扰我大江山。”

 

外围紧张准备,府邸四周倒是和寻常无二样。门口的两只灯笼鬼一见茨木童子进门,齐齐恭迎一声,天邪鬼们在他身后一一接过他脱下的铠甲,三尾狐捧来净手的水和素色的浴衣。那浴衣是浅黑色的,茨木童子拢了拢衣襟,到底单手不方便,仍然松松垮垮的样子。小妖们可不敢上前去帮忙整理,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吾友已经起了?”

“回大人,两个时辰前鬼王大人已经起了,现在大抵是在庭院里那棵樱花树下喝酒吧。”

“行了,你们都散了吧。”

小妖们散去,茨木童子没急着去找酒吞童子,他先是去府邸某处新挖出一坛酒,开封一闻爆开的酒香,甚是满意,遂扛着这酒坛往庭院赶去。

樱花烂漫,在这大妖府邸栽种的一草一木或多或少都会沾染妖气,有的甚至能在长年累月下化形。酒吞童子不喜那樱花妖化的模样,茨木童子便特地寻来几张阴阳师的符咒,布阵在樱花旁保其不染。因而这樱花绚烂而不妖惑,一年一盛开,在这完全是妖的府邸里保留着唯一例外的时间流逝。

 

为了赏樱喝酒,酒吞童子特地在樱花树旁修了一处赏樱台。此时他正一如既往地穿着松垮的浴衣,倚着鬼葫芦坐于地上,樱落满台,似有若无的香味。

“挚友,吾寻了酒来。”

“正好我的酒也喝完了。”酒吞童子将自己酒盏中的最后一点酒抿入口中,茨木童子随意坐于酒吞童子身旁,拿过那早就放置在那而没被动过的酒盏,掐着酒坛口先往酒吞童子那酒盏倒满酒液,不料酒吞童子抢过酒坛,随手就给茨木童子的酒盏斟满。

“你那鬼手不方便,直接让本大爷来倒就好。”

“这……这鸡毛蒜皮的事怎么可以让挚友来。”

“横竖倒酒也是喝酒一环,你还嫌本大爷喝酒麻烦不成?”

茨木童子哑口无言。

俩妖捧起酒盏,也不急于喝,到底是赏樱的时节,别让这酒喧宾夺主了。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几瓣娇嫩的樱花瓣怯怯飘落,空中飘摇几回,落于了茨木童子那酒盏中。

“喝罢。”酒吞童子说:“在本大爷身边别想些有的没的,喝酒就喝酒。”

茨木童子闻言,后一笑:“挚友不愧是挚友,才思敏捷眼光毒辣想法——。”

“茨木童子,闭嘴。喝酒。”

“哦……”

 

天色渐渐暗了一下,灯笼鬼将宅邸照亮,夜樱筛选月光,赏樱台上月影婆娑,唯独那两双妖瞳在夜色里依旧明亮。

这凡酒再怎么好,终究是喝不醉这两只大妖。酒吞童子拿起空掉的酒坛子晃荡几下,随手往身后一扔,酒坛子就落在地上摔个粉碎。暗处的帚神急忙过来扫走一地狼藉,又急忙回避,就怕打扰了这俩大妖。

酒吞童子举起鬼葫芦,在俩妖的酒盏中倒入神酒,不多,堪堪一口。那酒香却是实打实的香飘万里,妖力浓郁,每次倒出神酒都引得府中小妖蠢蠢欲动。

茨木童子用杯沿轻碰酒吞童子那酒盏的杯壁,特意放低了酒盏去碰杯,在场的俩妖都心知肚明。

“敬挚友,敬鬼王。”祝挚友统治的大江山千秋万代。

酒吞童子勾了勾唇角,一口将神酒喝下,扯过茨木童子就欺压上他的唇。水光潋滟,喘气连连,茨木童子尚未喝进嘴里的神酒被倾洒了一地,沾湿在浴衣上。酒吞童子一把抱起他,便往房间里走。

将茨木童子放于被褥,动情的妖早就在鬼王怀抱里时就蹭落了双方身上本就松垮的衣物。他用鬼手小心翼翼地从酒吞童子的右肩一直抚摸到他的三角区,酡红着脸问道:“鬼王……今夜需吾化作女体不?”

“不用,就怕你变了本大爷会忘了要收手。”他邪笑,特地凑在茨木童子耳边低声说:“罗生门,你再这样下去,堂堂鬼王会被你惯纵成昏君的。”

床笫间,就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般,他从不叫他挚友,只叫他鬼王;他也不直呼他名字,只叫他罗生门。

“这、这怎么一样!?那些卑微下贱的蝼蚁不值得鬼王亲自去动手——”

“罗生门。”酒吞童子双手撑在他耳侧,居高临下盯得茨木童子瞬间卡词。

“……鬼王?”

酒吞童子缓缓说道:“本大爷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在想了。是不是昨晚本大爷不够卖力,大早上就活蹦乱跳的不知跑哪儿去了。”

 

翌日,小妖们难能可贵地一整日都没看见鬼将大人,连鬼王大人也没看见。

 

 

 

第三日,那群嚣张的妖已经在边境吵吵嚷嚷了,指名道姓要茨木童子出来一较高低。那片遮天蔽日的妖雾也笼罩了大江山一角,一场硬仗一触即发。

得令整装待发的众妖们在战线后等待着鬼将大人的到来,谁知等来的居然是他们的鬼王大人。

“鬼、鬼王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赤舌小心翼翼地问道,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妥,连忙再补充道:“这区区小敌,实在不需劳驾鬼王大人您亲自出手。”

别说鬼将大人了,就是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对鬼王大人的崇拜也是日月可鉴的。

酒吞童子一天到晚听着东一句“不劳驾鬼王大人”西一句“莫要脏了您的手”,听得耳朵都起老茧了。手下太能干就有这点麻烦,没事可干,自己这鬼王在外人看来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你们的鬼将大人今日不适,我就来看看这烦人的苍蝇是何许人也。”他看了看天边,冷笑道:“区区一只养蛊的小妖,真以为用蛊虫堆起了人数就天下无敌了?”

在这山头已经能看见不远处那黑压压的一片,交战处你来我往,不同的妖气激荡碰撞,染得脚下泥土腐蚀一片。

酒吞童子扛起他那鬼葫芦,葫芦底大张的獠牙牙根发痒似地磨合,对着那逼近的战线。

“得在日中赶回去啊……”鬼王轻声道。

他特地做得茨木童子起不来身,为的就是让他知晓一下醒来时能看见对方这件事到底有多重要。

鬼王亲征,可没有除了完胜以外的结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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